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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祭祖(權引)

壓線!正在被報告奪命追殺中,先放上來,明天有空再回來細修。


祭祖:冬至的传统习俗之一,具体做法是備齊三牲果品,然后去祠堂祭祀祖先,在某些地方还有亲友在这天要回祖宅的规矩,所有人按照长幼顺序一一祭祀过祖先后,还会摆宴席款待远道而来的亲戚们。大家一起吃个饭联络感情的活動,俗称「食祖」。

 

吃汤圆:也称作「吃冬至团」,取团圆之意。主要是用糯米粉做的,口味有甜有咸,除了自己家吃之外,也可以赠给亲友,已表祝福之意。

 

 

「铃姊姊,就是他吗?」

「嘘,小声些!」听见对方发问,铃儿赶忙压低了声音,嘘声制止。

「敢妄议主子家的事,你是不想要这一身皮了吧!」用眼角悄悄瞄了眼远处的那个人影,见对方似乎没什么反应,铃儿顿时松了一口气。双方间隔这么远,对方应该没听到…吧?

「…哪能啊?!这不是看这儿就只有姊姊与我两个人而已吗?要是换了别人,我就是把自己给憋死也不敢问的。」见对方皱着眉,一脸严肃的模样,眼前的人赶忙陪笑。

「你啊…」戳了戳对方的额头,铃儿一脸无奈的表情。

「其实我就是好奇…之前老爷夫人不都挺喜欢三小姐的吗?怎么忽然就…而且前阵子我还听嫣红姊姊说三小姐最近病了,都快要下不来床了,怎么这突然就又…?」

「这…唉,其实我这也是从阿冬他们那儿听来的。」原先还在远处的那道人影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了。可能是人的心中终究是有倾诉欲望的吧,眼见四下无人,因为即将要吐露出秘密的紧张与心虚感而根本没注意到对方态度似乎有些反常的铃儿犹豫了一下子,终究还是没扛住。

反正这事在院内也几乎人尽皆知了,照这势头,传到外院甚至是被毫不相干的外人知晓那也是迟早的事。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眼下自己说不说的差别似乎也不太大了。

「我听说阿,这事其实一开始是夫人出的主意。」

「前些日子五少爷不是也病倒了吗?我听阿东说阿,夫人不知去那儿找了一个道士,说是三姑娘的命太硬了,所以若要五少爷的身体能好起来,需得赶紧招赘,一但有了适合赘婿这才能中和三姑娘的命格。」

「你入府较晚,所以可能不知道,三姑娘当初出生的时候,就曾有一个瞎眼老道说三姑娘命理带着财运,只要住在谁家谁家就能财运兴旺,唯獨就是命格有些太硬了,要是不小心很有可能會把人給剋病。」

「據說為一化解的辦法就是等小姐成年後盡快給他找個八字適合的夫婿,以這位夫婿的命來壓制三小姐的。這不,老爺夫人既害怕又捨不得這財運,所以这才要招赘婿,让三小姐既能继续待在家里招财,又能不因为命格过硬而克死家裡人。」铃儿一本正经地说着,似乎浑然不觉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话有多荒谬。

「反正不是自己腸子裡爬出來的,夫人也不心疼。」沉浸在八卦裡的鈴兒完全忘了自己先前告誡對方的話,皺著眉頭吐槽了一句,顯然也很不認同主人家對於自己女兒婚事的草率作法。

「而且这不是快到冬至了吗?按传统习俗,家家户户都要祭祖,到时候所有亲戚都会回来。听说老太君这回就计划要顺便开了宗祠将人给计入族谱里,顺便将人介绍给所有亲戚们哩!」

「这么快?!」

「可不是吗?毕竟五少爷的病也不能再拖啦!」

「这…说的…也是。」或许是震惊于这类似于逼婚的作法,接下来的话小姑娘也无心再听,敷衍了几句后就又推说自己还有事要办,匆匆的告了辞就离去了。

「小姐,不好了!」

「我方才听铃儿姐姐说,老夫人这回真铁了心要把妳嫁出去…」纵然本家只把她当成一个能聚财的工具,但在小丫鬟眼中,比起被大夫人惯的有些娇蛮任性的两位小姐,性情温柔沉稳的三小姐才是一个值得追随的好主子。尽管因为庶出的身分,让她在家中永远也不会像上面两个姐姐一样被重视也一样。

「是吗?」听见声音,原先正坐在房里的人抬起头来,嘴角弯着一抹的微苦的笑容,但却并不惊讶,显然她对于这事已经有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了。

「小姐…」眼前的人身着一席淡色的衣裙,虽然并非什么名贵的料子,但在本人气质的加乘下,却无端给人一种典雅的感觉。

似乎是因为仍在病中导致身体有些畏寒,对方的身上裹了一件保暖用的皮裘,毛茸茸的围领将那张略带着点薄红的脸蛋给衬的越发小巧。平心而论,眼前的人并非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顶多只能算的上是清秀,但此人身上环绕着一种温润娴静的气质,却在无形中替他加分不少。

并非是让人眼睛一亮的惊艳,却给人一种舒服而温柔的感觉,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彷佛连心情都能沉淀下来一般。就某个角度来讲,可说是相当耐看的类型。

或许是习惯了眼前人一直以来的形象,猛的改换了形象,女孩一时间无法适应。在毫无心理准被之下,猛然一见竟然有些看呆了,险些忘词。

「没办法啊,谁叫引玉学长这扮相实在太漂亮了嘛!而且這部劇本本來就很有問題,不是說要招贅嗎,這兒咋又改成出嫁啦?!」

「有什麼意見去找你尚學長說去,這劇本是他寫的…不過你自己台詞沒背熟也是事實,別想靠這個理由矇混!」

「唉,最近剛好遇到考試沒時間啦,再給我兩天…不過話說回來,隱喻學長那模樣,你難道真的不覺得驚訝嗎?平常根本一点都看不出来欸!」这事是后再面对众人调侃时,来自于女孩的辩解。

回想了一下稍早時引玉的扮相,众人不得不点头同意,谁会想到只是换了种装扮而已,平日不怎么起眼的人竟会这么好看。據說那成果剛出爐時,連把人拉來,幫忙化妝挑衣服的學姊自己都驚到了,說是沒想到效果這麼好。尤其是那种平和温柔的气质,简直就将那个在剧本中受尽亲人冷眼却仍不改善良初心的三小姐演绎到了极致。

甚至連在台下的人看到最後都不由得生出一種「這麼好的人卻要演這麼俗濫的劇本,還真是委屈對方了」的感覺。捏著手上那主幹是般照灰姑娘童話但卻相當多此一舉的又添加了一堆莫名其妙的狗血元素的劇本,話劇社社長認真地考慮若是在下一次公演前強迫某位尚姓作者把劇本改好,再去邀請引玉上台,對方會答應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师兄。」

「一真,你回来了阿。」

空气中飘散着一种温暖而香甜的气息,听到声响,引玉从厨房中探出头来,就见自家师弟正站在玄关前猛嗅了两口空气。

「好香。」

「我在煮甜湯。」看着自家师弟瞬间亮起来的双眸,引玉不禁莞尔。

「咳,先去洗洗手,吃了正餐才能吃汤圆。」轻咳了一声,避开那对他来说有些过于强烈的目光,引玉略略偏头掩住自己有些发红的耳根,将人赶去漱洗,自己则是顺势回到了厨房。

记得以前好像也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或许被今天的话剧勾起了回忆,引玉看着眼前滚沸的甜汤陷入了沉思。

那好像是他们飞升前的事吧,有一回冬至的时候,门派里煮里汤圆,听说权一真下山去出任务了,引玉还特地帮人留了一碗。结果左等右等,却是怎么也等不到人。最后还是引玉不放心下山去看了。

「师兄。」与引玉想象的不同,权一真并未受到什么很严重的伤害。

「他们要我留在这里。」权一真在说这话时表情很困惑,完全不知道对方是想要干嘛。在引玉来之前,他也不是没想过要硬闯,只不过或许是也知道他会想要逃跑,整个院子戒备森严。家丁来来回回的,虽然这些人武功不及权一真,但也是主人家精挑细选出来的,这使的权一真根本无法在不伤及人命的情况下出走。

原本换作是以前的权一真,大约不会在意这些,該怎麼打就怎麼打,不要說見血,若是做得到,就算是打死人他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別的感覺。可现在不一樣了,不知從何時開始,每当他想要下手时,脑中不知怎么地就会回想起每次他闯祸后引玉去帮他收拾烂摊子的模样,然后手的动作不自觉地变慢。

以前是年紀還小力量不足,也打不死人,現在則是會不自覺的留力,盡量不要給對方造成什麼永久性的傷害。可想而知,這種反射放到眼下這局面,最後的結果就是不斷的被对方抓到空隙,所有人一拥而上,再次将他抓回去。

「真的很抱歉,道长,这都是因为家母。」冬至是一年中白昼最短的那一日,这才没多久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

几個掌灯丫鬟点起了灯笼挂在廊檐下以供照明,白色的宫灯映着满是红漆木柱的回廊,无端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看着眼前苦笑着中年人,对方的神情略有些憔悴,显然也为这问题苦恼了一段时间了。

根据对方的说法,他父亲原本是一位戍守在边疆的将军,却在几年前因为在战场上伤了脚,这才退下来。

「當時家父回来的時候还带了一个孩子回家,说是一个兄弟与外族女子相恋后生下的…那位战友死前将妻小托给家父,請家父有餘力的話就幫他看照著點,可後來那孩子的生母也因为战乱而死了,家父不忍心让这孩子就这样在边关流浪,这才…」

「只不过,听大夫说好像是在战场上烙下的病根吧,家父回家没几年就…家父去的突然,那時家中上下都亂成一團,後來沒想到就连那孩子也在某次出门时被拐走了。」

「就算是在家父走后,家母也一直对那孩子相当疼爱,所以当知道孩子不见时打击相当大。被大夫救醒后就偶尔会有些…神智不清。」话已至此,剩下的部分就算不说,引玉也几乎能够猜出来了。

打击过大的母亲不愿意接受素来疼爱的养子走失的消息,正好拥有一头卷发,一看就知道有些外族血統的权一真自外面路过,于是…

「那孩子确实与小道长有点像,要不是年龄不合,我都要以为真的是阿真回来了。」回想着当初那个忽然被父亲带家,与他相差了近九岁多的孩子,中年人的臉上滿是追憶。

「那个…我有个不情之请。」看着眼前据说是对方师兄的引玉,中年人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把心中的请求给说出了口。

 

因着饭后还有汤圆,所以晚饭引玉也并未准备太多,香浓的咖哩饭再加上两样青菜就是一餐。饭毕,两人休了一下子,引玉終究没扛住权一真期待的眼神,无奈地进了厨房。

因着汤圆是一种需要现煮现吃的食物,所以引玉并未预先煮好。拆开自超市买来的冷冻汤圆,白色的圆球中夹杂着几个粉红色的,听说是今年新出的草莓内馅,路过冰柜的引玉撞见,一时好奇也就买了。

 

「一真,你愿意留在这里当这户人家的孩子吗?」

「…师兄不要我了吗?」

「不是!当然不是!」完全没想到对方会忽然连结到这方面,引玉先是一愣,接着便反应过来对方这是误会了,赶紧苦笑地否认。

「师兄刚刚跟这户人家谈过了,对方说想收你做养子…他们祖上有人在军中任职,所以你待在这儿也可以学习打架。」

『家母很喜欢他,我也没有儿子,所以如果他同意的话,我可以收他为养子,虽然已经病殁,但家父在军中也还有不少老友,若他想跟着操练学习应该也是不难的。将来这个家也能由他来继承。』这是对方的原话。

除了吃汤圆,民间在冬至素来有祭祖以及宴请亲戚的习俗,若是权一真愿意,对方愿意在祭祀时顺便开启宗祠,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当场将人记入族谱,以示收养对方的决心。

客观来说,若对方真能达到他所说的,这个条件真的是相当的好。一边是除了引玉外,几乎无法和睦相处的同门,另一边则是锦衣玉食的优渥生活,只要是逻辑正常的人,几乎不需要思考都知道哪个选择会对自己最有利。

权一真加入宗门的初衷就是为了学打架,然而若只单纯的要学打架,確實也不是只有修仙这条路可以走。引玉几经思量,终究还是没又擅自答应,而是将选择的权力交还给了当事人。也还好他有让对方自己选择。

「师兄。」突如其来的呼唤让引玉动作一顿,还来不及转身就或入了一个暖洋洋的怀抱中。明明都是练武之人,可很奇怪的是,权一真的体温却偏偏一直都比引玉高上那么些许。

「在想什么?」

「没什么,差不多可以了,帮我把锅子端出去吧。」

米色的酒酿甜汤搭上几颗圆胖胖的汤圆,热气微冒的模样在这寒冷的冬夜看上去很是诱人。在民间冬至向来有小过年的别称,更甚者还有只要吃了冬至汤圆就又长了一岁的说法。

除了新款的草莓以及咖啡口味,传统的芝麻与花生馅引玉也买了一些,除了草莓汤圆的外观做成了粉红色比较好辨认外,其余包括咖啡内馅的在内,所有汤圆的外表都是雪白的。

一旦下了锅再捞上来,除非破皮,否则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因为外皮是糯米做的,吃多了也不好消化,所以引玉并未多煮,每个口味拿两颗,平均下来一人总共会分到四颗汤圆。可除了外表有明显不同的草莓馅以外,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碗里的汤圆是否真的集齐了所有种类不同的内馅。

摆在餐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可身为主人,隐喻此时正忙着在厨房里拿汤匙所以并不在意,反倒是等在桌边的权一真望见了。

『人生中的第一次,留个念吧。』

权一真:「?」

一则没头没脑却十分引人遐想的讯息。纵然上天给予权一真的情商不足以让他能光凭这十一个字在加上两个标点的语句中脑补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猜想,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好奇心。

鬼使神差的,权一真凑近了了自家恋人的手机,手指轻轻一滑,暗藏在黑色屏幕中的玄机立刻就暴露在明亮的天光之下,无所遁形。

当引玉拿着汤匙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就见自家恋人正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像是某种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画面,引玉的心中却莫名地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似乎即将有什么重大灾难正在向他靠近,然而他却一无所知亦无力反抗。

可这对于这莫名危机感的疑惑并未持续很久,似乎是捕捉到引玉靠近的动静,坐在桌边的权一真倏然抬起头来。而此時引玉也終於進到能夠瞧見,自己手機上顯示的那張圖相究竟是什麼模樣的。

屏幕上的人身材修长,穿着一件鹅黄色的外衣,金黄色的腰带束在腰上,微微勾勒出腰身。似乎是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那人脖子上还加了一圈毛茸茸的白色围领。放在常人身上可能会显得臃肿而累赘的装束,穿在这人身上却神奇地让人觉得秀气。在化妝師的努力下,引玉臉上的線條被很好的柔化了,精心描畫過後的眉眼微歛,低眉順目的模樣竟顯出一種連本人都不自知的楚楚可憐氣質。

因为人手不足而被自家学妹抓去临时上台代打去表演话剧的引玉:「…」这是哪个家伙偷拍的!

「等等…」看着对方幽深的眼眸,引玉背脊发毛,条件反射的联想到在话剧结束后,对方送给自己,说是要他「留念」的那个包裹。

他回来的时候把东西放在哪儿了来着?

似乎…并没有藏得很好耶。

因为比预定的时间回来的还晚,赶着先去熬配汤圆用的甜汤底的引玉并没有很仔细的把那个危险的玩意儿收好,而只是简简单单的往衣柜里一塞就當没見過了。

几个小时侯后,被迫穿上那件鹅黄色广袖华服的引玉特别痛恨几个小时前怕麻烦的自己。其实他不必这么赶的,真的不必,反正到最后他们俩也没有吃成汤圆。

脑中只来的及滑过这个念头,体力严重透支的引玉就這樣模模糊糊的坠入了梦乡,就连权一真抱他去清洗的動靜都没能让他醒来。

忘了是哪一年,师兄曾经也在冬至给他留了这么一碗汤圆,也就是在那一次,師兄问他要不要去别人家生活,还说那里一样可以学打架。他几乎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虽然能学打架,可没有师兄的日子,他无法想象。

记得所有事情结束后,师兄终于带他回到门派时,对方给他留的汤圆早就冷掉不能吃了。似乎是不忍心看见他失望的脸,大半夜地对方偷偷潜入厨房拿了剩下的汤圆又重新做了一碗给他。咬开外面的皮讓裡面的內餡流出來时,那甜丝丝的近乎烫嘴的感觉他一直记得。

明明舌尖已經被燙的發疼,可他卻莫名的不想要停下來,最後還是對方看不下去,無奈地笑著要他吃慢點,沒人會跟你搶云云。那是他第一次吃到師兄給他做的湯圓,也是他過過第一個有人做會特地做一碗熱湯圓給他吃的冬至。

「师兄是最重要的。」轻轻的吻了吻已经睡熟了的恋人,权一真轻手轻脚的起身去将桌上已经冷掉变成一整团的汤圆给处理掉。

汤圆:我做错了什么?QAQ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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